【鄔莉家】不一樣,也可以是很美的模樣


鄔莉家老大是個非常喜歡被讚美漂亮的孩子,
當他被讚美漂亮的同時拿相機對準他,
他都會擺出不可一世的驕傲表情。
可能是因為媽媽很愛、也可能是因為有合他品味,
他很喜歡穿美美的花和服、浴衣或裙裝,
勝過一些普通花色的布與衣著設計。

每次讓他穿美美出門,部分旁人讚美之餘聽到他的性別都會驚呼,

「男生怎麼這樣穿?」
「妳是不是故意讓他不知道這是女生穿的?」
「男生就要穿男生的衣服吧!」

然後就很有主見的開始對兒子耳提面命:

「你要跟你媽說讓你穿帥帥啊~」
「男孩子要很帥氣才能保護媽媽唷!」
「穿這樣很好看啦可是這真的是你喜歡的嗎?」
「媽媽強迫你你好可憐唷~」

⋯⋯
⋯⋯⋯
⋯⋯到、底、干、卿、底、事。^_^

社會化程度很高的媽媽總會保持敦儒和雅的笑容默默中離,
一邊在內心口誅筆伐一邊還要維持面部表情波瀾不驚,
我哪天顏面神經失調都不意外(欸欸欸)

孩子雖然是孩子,還是有耳朵的,
他一開始在聽到對方那樣說後總會愣一秒,
接下來就會一臉很不自在,無聲催促媽媽快離開。

『我不能這樣穿嗎?』

當年兒子在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語後,在回程時悶悶的問。
我看他一眼,思索著該怎麼回答他的失落。
「⋯⋯你討厭穿這些衣服嗎?」
兒子搖頭。
『我喜歡這些衣服的顏色,喜歡他們讓我很漂亮。我喜歡穿上他們後,我在你眼裡的樣子。你喜歡我喜歡的樣子。我也喜歡你喜歡我的樣子啊。』
他抬頭,困惑的問:『但是,為什麼他們不讚美我?為什麼他們那樣說,好像我跟妳做錯了什麼,好像妳對我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?我不明白。這樣穿怎麼了嗎?』
『這是一件不對的事情嗎?』
『我是男生,跟喜歡穿漂亮的衣服,有什麼牴觸呢?』

看著兒子疑惑的小臉,我突然想起玫瑰少年。
那個倒臥在血泊中的玫瑰少年。
今年4月20日,是他離開這個世界的第19年。

【不一樣,也可以有著很美的模樣。】

「⋯⋯寶貝,這不牴觸的。」
「你是誰,跟你是什麼樣子,只有你自己能夠決定。」

人從小到大,會有段時期,為了證明而生存著。
『你要照我的方式生活,我會更愛你。』
『當我符合了你愛的樣子,我才會被你所愛。』
『只有你是正常的,才值得擁有正常人的生活。』
因為不安全感、因為害怕被人丟棄,大部分的人努力把自己塞到符合大眾的框架中:這裡超過標準,割掉;那裡不符合範圍,切掉;這個他們不喜歡,丟掉;這個他們說很奇怪,忘掉;那個他們說不應該,放棄掉。
最後,他們符合了所謂的框架與體制。
只不過,那已經不是他們了。

這世界上仍然有群人不甘於這樣的方式,
他們大鳴大放,他們孤傲於眾人,轉身離開人群,
以自己所喜歡的模樣生活。
LGBT不是唯一一個議題,『做自己』不代表要犧牲他人的權益,
但在未曾損傷他人權益的前提之下,
為什麼要把他定義成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呢。

「你是男生,跟你喜歡穿美麗的衣服,不牴觸。」
我說,溫和堅定,說給他聽,仿佛也說給我自己聽。
「你只要回答我:你喜歡嗎?」
『喜歡。』
「你會覺得是因為媽媽,你只能穿這種衣服嗎?」
『才不是。是我自己喜歡的。如果我不要,媽媽也不會要。』
兒子肯定回答,臉色不再那麼憂愁。
『這是我自己喜歡的。是我自己決定的。』

「身體是你的,生命是你的。只要這無損於他人,喜歡,有何不可?」
「我們要負責的不是別人的喜好。」
「我們只需要對自己負責。」

曾經我也是那個削足適履的人,
迷失在追求肯定與符合框架的生活中,
也曾埋怨、悲憤、喪志,覺得自己一無是處。
雖然我沒有人小孩,雖然我只是個普通的動物溝通師,
以目前年齡與現況而言無法滿足正常的社會期待,
但是在與我的毛小孩的相處與對話中,
我總能對自己、對生命、對世界有更多體悟。

我解答的不只他的疑問,還有我自己的疑問。

-

那一次的對話後,再面對其他人不認同的評語時,
鄔莉家老大會把眼睛瞇起來,鼻孔噴一口氣,直接開口回嗆。

『是沒看過這麼漂亮的貓咪是不是!』
『我穿起來超好看的那是因為我本來就很漂亮好嗎!』
『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去管你自己就好啦!』

『干你屁事喔,!』

(我兒是個小辣椒
(想要聽我兒子嘴你就刁他沒關係
(媽媽我會先跳出來護短就是了
(一篇很正經的文章怎麼會結束的這麼本土呢~
(但是那真的就是我想回答的啊XDD
(到底誰規定裙子只能女生穿啦
(男生也想胯下涼也不行嗎(問題發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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